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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天堂——父亲节寄思父亲

2023-06-16 来源:双港镇 撰稿:潘春燕 浏览次数: 我来说两句
关键字: 父亲节 父亲

门前的那颗枇杷树今年结满了果,远远望去,满树皆是黄橙橙的一片;屋后的那两颗黄桃树,红彤彤、黄艳艳,压弯了所有的枝丫;海棠果是今年第一次挂果,紫红的树叶,紫红的果,层层叠叠,团团簇簇,甚是喜爱;院中的石榴花依然火火地开放着她的热情……一切的一切还是当年的景,只是不见当年种树的人。

父亲节又将来临,点开微信与爸爸曾经的对话,往上翻阅了很久很久……伸出的手指对着屏幕,我无措,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发一句对爸爸的问候?发一个红包祝福他父亲节快乐?我知道,爸爸再也收不到了,在朦胧的泪光中,仿佛又见到了他曾经熟悉的容颜。

记忆的大门一旦打开,封存的页面犹如泛黄的照片纷纷涌上心头。爸爸宽厚的背是我儿时的盾。回想起小时候,在那个靠力气吃饭的年代里,白天忙碌了一天的爸爸,回到家中看到我和弟弟时,卸下一身的疲惫蹲下来,指指他宽厚的背,示意我们上来,我和弟弟两小只就非常开心的奔向爸爸的后背,紧紧趴在爸爸温暖的背上,让脸颊感受着他的体温。爸爸是手艺人,多年的木工活让他的身体强健有力,他的背很宽阔。就这样,爸爸一左一右背着我们在狭小的房间里转圈圈,我们的笑声传递在屋外的黑夜里,那是幸福的味道。


年轻时的爸爸朝气又不失帅气,经常带着我们行走在那高高的河堤边,对着河水高歌几曲;开心的时候,他一手一个牵着我和弟弟,迈着轻盈的步伐,吹着口哨,快乐地沐浴在阳光下的青草地里。我知道,爸爸的爱,是阳光的,是温馨的。

八岁那年,我刚上小学,我们家新建的房子是全村第一个建立在河埂之上的。有一天,小小的我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院子里仅有的一只大麻鸭一摆一扭的迈着八字步在院中的小水缸里喝水,我指着那只大麻鸭:“妈妈,把那只鸭杀了吧。”当天晚上,我的碗里就有了一只肥肥的大鸭腿,那时的我什么也不懂,很开心地吃起来。

毕业后,工作刚刚稳定,妈妈如往常一样来我工作时的出租房里和我聊天:“还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杀了那只麻鸭吗?”我羞涩地笑笑:“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地就说了那么一句。”“不怪你,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为了存钱做房子,平时都是省吃俭用的,忽略了你们,确实舍不得吃,那天你说过后,你爸下午就让我把鸭杀了,说丫头馋了,你爸说的时候眼眶红红的,那么个大男人……那只麻鸭是进屋时家婆(外婆)送来的,他跟我说以后要多赚钱,让你们过上正常的日子,让我不要亏待了你们姐弟俩。”妈妈走后,我哭了,爸爸不善于言表,而他却把爱隐藏在心底。我知道,爸爸的爱是沉默的,是内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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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我想爸爸了,和单位请了十天假,只身一人坐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火车到站,出站的第一眼就看到老爸那只拿着布包的手很用力的朝我挥动着,生怕我看不见,刚挤到爸爸身边,爸爸便用力的把我拥抱在怀里:“我丫头过来看爸爸了,爸爸真的很开心。”然后满眼欢喜的看着我,咧开嘴憨憨的笑着,爸爸的笑,跟个孩子似的。那十天里,也是我和爸爸最快乐的十天,爸爸带我跑遍了北京城的名胜古迹之地。我从小我就体弱多病,爸爸笑着跟我说:“丫头,你出生的时候只有四斤六两,也就一只老母鸡的重量,那时候你的出生,让我的生活中有了光,让我开心了很久,你就是爸爸的心头肉。”没有多少文化的爸爸也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我知道,爸爸的爱是张扬的,是奔放的。

当我的人生路上出现了一条岔路口时,那年,我在路口旁困惑着、迷茫着,徘徊了好久好久……爸爸把我拉回来,紧紧的拥我在怀里,说:“丫头别怕,有爸爸在!” 瞬间,泪水糊满了我的双眼,我哇哇大哭,哭的像个孩子,毫无保留。爸爸哽咽着,用平静的音调逗我:“人家有困难找警察,你有困难就找爸爸呀。”我破涕为笑,抬头的猛然间才发现,不知何时,爸爸的华发已悄然渐白,额头和眼角多出了很多细纹,曾经健壮的背也不再挺拔。爸爸老了!突然的触动,不禁让我心疼,泪水再一次溢出眼眶。爸爸调侃着:“我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那么爱哭。”我知道,爸爸的爱是那长长的矛、厚厚的盾,爸爸的爱是含蓄的,是深厚的。

爸爸是个非常睿智的人,为人诚实大度,爸爸读书不多,道理却懂得不少,村里人对他的口碑非常不错,他的朋友们跟我说:“你爸人不错,老潘他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爸爸常常跟我说:“做人,就要栽花不栽刺,过日子也是一样,不管有钱没钱,都要细水长流。” 

每当回家看望老爸老妈时,到了大门口我便按两声喇叭,然后找位置停好车。“我丫头回来啦?”人没来,爸爸的声音就先传出来了,然后就看见爸爸急忙的从厨房赶到到堂屋:“我的小乖乖,和妈妈一起回来了呀,家公(外公)给你们做好吃的。”小朋友甜甜的叫声“家公”后,就软软的窝在家公的怀里撒娇着,爸爸宠爱的抱着怀里的小朋友,然后一步一顿的去冰箱给她拿出早早就准备好的枇杷、桃子等水果,这些水果都是他亲手种下的果树结出来的果。爸爸被类风湿困扰了几十年,也治疗很多年,一直药物控制着,随着年龄慢慢的增长,全身所有关节也越来越严重,变型的两条腿朝向一边,不但疼痛,行走也越来越困难。但爸爸依然沉浸在这天伦之乐中,来回忙碌着。知道我喜欢吃锅巴,早早的把灶台擦洗干净,抱来柴草,打米烧饭,结束后,顺便扔几只山芋到锅笼灶里,给我烤好带回家吃。

爱生活的爸爸,总是能让春天的样子无处不在,门前屋后的土地被他规整成一片整齐的小菜园,每个节气都会有不同的瓜果蔬菜:藤架上吊满了苦瓜、黄瓜、冬瓜、南瓜,嫩嫩的红薯尖铺满整个后院,肉肉的紫色月亮豆、长长的肉豇豆,紫皮茄子,全得益于老爸那双勤劳的双手,每次的“探望“总是让我满载而归。我知道,爸爸的爱是柔软的,是宠溺的。

我只见过他给我们时的毫不吝啬,却没见过他对自己的犹豫不决。爸爸的爱,就是我们的避风港,随时接纳我们、包容我们,鼓励我们,爸爸的爱,是我勇往直前的力量。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再也不是我以后能够得到的了。2022年4月20日,我的爸爸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十一岁的小侄子在作文中写到:“我的爷爷是个慈祥的老人……是个善解人意的老人……但是您走后,我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又不知道,我们的眼神,会在哪一颗星星上相遇。”是的,天上那么多星星,也许有一颗就是您。

也许我的爸爸可能没有《背影》或是《父亲》里写的那样,他虽不善言辞,但是他为我们所做的却一样没少:年少时的无知,工作时的烦恼,生活中的困惑,爸爸都给了我们释然的解答。太多的历历幕幕,都来不及感恩,而今,我却只能眼望天堂,愿您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爸爸,祝您父亲节快乐!


来源:双港镇
撰稿:潘春燕
责编:一苇